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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劳动技术教育遇到人工智能:审视与超越

作者:西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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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西南大学

来源:《上海教育科研》2020年第2期 作者:周美云

摘 要:人工智能时代,需要对劳动技术教育进行新时代的重新定位:培养劳动价值观为劳动技术教育的本质目标;创造性劳动为劳动技术教育的重点;多元实践是劳动技术教育的实施准则。进一步审视发现,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育面临诸多悖论,表现为对教育公平的美好追求与数字鸿沟之悖、教师教学的便利与教师素养的高要求之悖、学生个性化的发展与技术对人的异化之悖。缩小地区间教育信息化差距、提升教师素养和回归劳动教育的育人本质是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的化解之道。

关键词:人工智能;劳动技术教育;数字化教学

人工智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影响着社会发展,对传统的时空观、人类生活和思维方式等产生了重要影响。当学校的劳动技术遇到人工智能,也将面临系列化的革新,越来越多的重复性劳动被机器代替,由此劳动技术教育的内涵及传播途径也将随之发生重大变革。当劳动技术教育进入人工智能时代,会被赋予怎样的新时代内涵?又将面临哪些机遇与挑战?未来的劳动技术教育该何去何从……这一系列问题都值得我们思考。故本文立足人工智能时代,聚焦于劳动技术教育,试图探寻劳动技术教育在人工智能时代的蜕变路径。

一、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的新定位

在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当今时代,劳动技术教育被置于智能化时空下,劳动教育的本质、形态都会随之发生变化。由劳动直接创造物质财富的功能逐渐弱化,劳动技术的形态也不再是传统的面朝黄土,这一系列变革也催生了一种新的适应人工智能时代要求的新劳动技术教育观。人工智能时代,劳动价值观的培养是劳动技术教育的本质目标;创造性劳动是劳动技术教育的重点;多元实践是劳动技术教育的方法准则。

(一)劳动价值观的培养是劳动技术教育的本质目标

劳动技术教育并不是一个新问题,但却是一个容易被误解的问题。在以往的教育活动中,劳动技术教育多被误解为简单的体力劳动、一种低下的活动,甚至是某种惩罚手段。造成劳动技术教育种种畸变的根源在于没有正确理解劳动技术教育,将其核心目标与一般功能混为一谈,缺乏对其本质目标的认识。

劳动教育的目标固然很多,培养劳动习惯、掌握劳动技能、提高劳动能力等,但这些只是劳动教育的分支目标,其最本质目标是培养学生的劳动价值观。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伴随科学技术和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劳动的基本形态和特征也发生着深刻变化,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为基础的智能化生产方式的劳动逐步取代了固定化、模式化的工业劳动以及粗放简单式的农业劳动。这给人类带来巨大便利的同时,也在无形中滋长了年轻一代不劳而获、渴望一夜成名的不良心理。故而,新时代如何澄清人类对劳动的基本认知成为当代最基本的价值选择。二是无论社会如何发展,艰苦奋斗的精神永远都是建设“中国梦”的奋斗底色。正确的劳动价值观不仅是个人追求幸福生活的根本,更是形成社会进步的精神支撑。正如苏霍姆林斯基曾言,“社会进步和道德进步,取决于组成这个社会的人们如何看待劳动。”[1]为此,在不断提倡核心素养和落实立德树人要求的当今时代,要树立正确的劳动观点、积极的劳动态度,热爱劳动、尊重劳动的价值态度。注重培养学生正确的劳动价值观,要回归到“人”,尊重“完整的人”的精神世界和情感生活。[2]

(二)创造性劳动将成为劳动技术教育的重点内容

不可否认,人工智能时代,未来的很多劳动会被机器取代。这不禁令人唏嘘迷茫: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人类未来的劳动岗位还剩下哪些?

首先,劳动技术教育永不过时。劳动是人类的基本特征,是创造社会财富的根源。马克思说过,“任何一个民族,如果停止劳动,不用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也要灭亡”。[3]而且,即使再智能化的机器,如果没有人通过劳动进行操控,也将寸步难行,成为没有任何价值的废品。此外,一般而言,就业岗位与技术发展呈现波浪式关系,某一技术的进步短时间内可能会导致领域内就业岗位的下降,但很快又会催生新兴行业的崛起,继而带来崭新的就业形态。因此,劳动技术教育在任何时代都不会消失。

既然劳动技术教育永不过时,那么,新时代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劳动技术教育?回归现实,一方面,当今我们正处于一个社会大转型时代,随着以网络化和数字化为核心的人工智能发展,很多具有既定程序操作的工作不断被机器取代,随之也涌现出了一批新兴劳动形态,产生了很多需要用复杂的认知去判断、执行的工作。这些工作没有可以遵循的既定程序,需要人类依据具体情境进行创造性解决。这就要求我们今后的教育要以创造性劳动为重点。另一方面,《中国制造2025》中制造强国战略的实施,进一步增加了对创新性劳动者的需求。再者,习近平总书记也提及,“当代工人不仅要有力量,还要有智慧、有技术,能发明、会创新,以实际行动奏响时代主旋律”。[4]为此,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要充分考虑社会对未来人才的需求,秉持一种创造性的劳动观,与时俱进地开展劳动教育,让创造性劳动成为今后的教育重点。

(三)多元实践是劳动技术教育的实施准则

信息化时代,劳动技术形态不断演变更新,在劳动技术教育的具体实施中,多元实践是劳动技术教育的实施准则。

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使新时代劳动呈现出新的发展趋势:劳动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形式越来越多样;体力支出越来越少、智力支出越来越多;劳动生产率越来越高、劳动者的流动性越来越强;劳动主体的作用越来越突出、世界对人才的需求越来越迫切。[5]面对日益复杂的劳动教育,首先,要确保教育内容的完整性。根据现实中不断变化的劳动形态自觉扩充教育内容,高度重视信息和知识生产,自觉将闲暇教育、消费教育、劳动审美教育等内容纳入劳动教育范畴。其次,做到授课方式的多元化。重视利用信息技术拓展劳动教育方式,利用微课、慕课、翻转课堂等方式讲好劳动技术教育,打造新时代劳动技术教育“金课”,增强其互动性和趣味性,使其“活起来”,提升教育的实际效果。同时在实施过程中也要注重多学科渗透,将劳动技术教育恰当地融入其他“四育”中。最后,但绝不是最不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注重实践。劳动技术教育要以劳动实践为主,这是由学科性质和教学目标决定的。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儿童的智慧出在他的手指头上。”[6]脱离实践的劳动教育如同“空中楼阁”,故为了确保劳动技术教育的正常开展,教学不能只凭单一的讲述、单纯的模型演示,学校必须具备与之适应的劳动实验基地,以达到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如讲解劳动技术课本中农作物种植的内容时,单靠知识的讲授是万万不够的,必须让学生接触实际,亲自动手操作,只有这样才能让学生把所学知识用在实处。

二、人工智能时代对劳动技术教育的再审视

人工智能时代,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一方面为学校劳动技术教育的发展提供了种种便利,如促进了对教育公平的美好追求、为教师教学提供便利、促进了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但另一方面,智能化的发展也遮蔽了劳动技术教育的其他可能性,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人的全面发展。经进一步审视,发现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育存在三点悖论。

(一)教育公平的美好追求与数字鸿沟之悖

凯文·凯利指出,“把最不可能共享的资源实现共享,这就是未来最大的机会”。[7]人工智能促进了教育的资源共享,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劳动技术的教育公平。具体来说,互联网时代,微课、慕课的发展打破了教学空间和时间的限制,消除了国别、种族、性别、阶层等教育权的限制,实现了任何学生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的劳动技术学习。在以往的劳动技术教育中,城市地区的学生具有学习先进技术的优越条件,但却难以体验农业生产劳动学习的精髓;农村地区的学生具备学习农业生产知识的天然便利,但却很难感受到高科技带来的神奇变化。庆幸的是,基于人工智能的虚拟化智能学习,使得城市学生能够跳出书本中枯燥的农业理论知识学习,体验农业生产劳动学习的精髓;也使得农村学生能够冲破“井底之蛙”,享受外面的“大千世界”,感受到高科技带来的神奇变化。

但进一步审视发现,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育“形式上”的平等悄悄遮蔽了“实质上”的不平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加大了这种不平等。因为我们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在到处充满数字化的信息时代,不同阶层在信息技术的拥有和使用能力上是不同的,这种差别极有可能导致强者更强、弱者更弱的局面,即所谓的“数字鸿沟”。如尼葛洛庞蒂在《数字化生存》中提及,“有些人担心,社会将因此分裂为不同的阵营———信息富有者和信息匮乏者,富人和穷人,以及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8]具体到我国实际情况,城市学生从小接触互联网、电子产品,能够熟练掌握操作技能,在智能化的劳动技术学习中具有天然优势。然而,乡村基础设施的落后和信息素养的缺乏却将大部分农村学生挡在了“数字化”门外,导致他们无法享受最先进的劳动技术教育。就此层面而言,人工智能的存在不仅没有缓解教育公平问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社会的不平等。

(二)教师教学的便利与教师素养的高要求之悖

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解决了传统模式下教学资源不足等种种弊端,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新面貌。于教学模式而言,互联网彻底打破了时空限制,微课、慕课等开放式的教学模式使得学生可以自主控制想要的学习内容、学习进度;就教学资源来说,虚拟现实技术的应用可以精细、详实地复现复杂的劳动技术,利于提高劳动技术教育的教学效率、节省教学成本、规避教学风险;对教学管理而言,人工智能时代,互联网终端能够实时记录学习者的学习进度、学习表现和学习态度,教师完全可以根据数据展开立体多维的动态评价,方便了教师管理。

但与此同时,劳动技术教师在人工智能时代也面临着空前未有的挑战。一方面,未来的劳动技术教师将面临双重压力,即知识快速迭代的压力和信息素养的压力。人工智能时代,新兴技术不断产生,而且周期短、更新快,这促使学校的劳动技术内容随着社会发展不断调整。这就需要教师紧跟时代的步伐,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储备,掌握新时代的劳动专业知识和技能。此外,数字化时代,劳动教育的教学迫使教师处于新技术前沿,通识计算机技术,具备高效获取信息、熟练表达信息、创造性使用信息的能力。这无疑对教师的信息素养提出了新要求。另一方面,教师要承担双重任务,既要传授知识,又要及时关注学生情感。人工智能时代,虚拟技术教学的应用给劳动技术教学带来了极大便利,但是这种电子虚拟空间的互动“只是一种功能上的实在性,缺乏身体的可感性和实体性”,[9]流失了人际交往间应有的温暖、真挚和情谊,人际关系被技术转化为机器与机器或物与物的关系。师生之间更多是知识和信息层面的交互,少有面对面的互动,弱化了教育的育人功能。这就需要教师在教学中除了要承担讲授知识的重任外,也要刻意消解数字化教育的弊端,及时关注学生情感,有意增加学习者与教授者之间、学习者与学习者之间的直面沟通和深度交流。

(三)学生个性化的发展与技术对人的异化之悖

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能够逐步实现学生的个性化定制。于学习方式而言,学生可以根据自身需要,选择自己喜欢的教师和感兴趣的教学内容,最大限度的实现学生个性化发展;就互动方式来说,基于人工智能构建的自由放松、自主开放的人人、人机交流环境,能够促进学生勇于发问,积极探索,并通过学习过程中相互之间的交流建构主体间性,实现群体层面的知识建构;对学习内容而言,借助虚拟现实技术创设逼真的教学情境,可以把教学内容化静为动、化繁为简,在促进学生理解的同时,也激发其学习兴趣与学习热情。

但是也需要意识到,劳动技术教育的高度自主化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其一,这种学习到底是一种主动学习还是被动学习?支持者认为,由于劳动技术的学习者可以自主选择教育及其难度,自己确定学习的时间和地点,因而,这种学习是一种典型的主动学习。但也有研究者指出,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学有可能会导致学习者的被动学习。如学生对教育的学习动机和期待程度一般在初期较高,但是伴随教育的不断进行,学习者的学习热情将持续走低,直至后期,大部分学习者会出现学习疲劳,仅仅希望在教育结束时拿到相关结业证书,并不会考虑所学劳动技术在现实中的运用,而且在以后的学习中也倾向于选择那些容易学习的教育,在这种情况下,劳动技术的学习无疑成为了一种被动行为。其二,过度的自主选择权增加了学生的选择难度。虽然人工智能为劳动技术教育提供了大量而丰富的教学资源,但同时也导致部分学生淹没在五彩斑斓的教育资源里而无所适从。正如迈克尔·海姆所说:“信息疯狂侵蚀了我们对于意义的容纳能力。我们逐渐习惯于抱住知识的碎片而丧失了对知识后面那智慧的感悟。所获得的信息越多,可能的意义便越少。”[10]最后,人工智能时代,学生的学习完全依据自身的兴趣来进行选择,这难以确保学生劳动技术学习的系统性和连贯性,进而不能保障劳动技术知识体系的完整性。

三、人工智能时代劳动技术教育的路径超越

重新审视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育,并不是否定数字技术带来的价值,而是期望能在一片欢呼声中保持冷静。我们要成为未来的建构者,而不是简单的评论者,只有以客观理性的态度审视人工智能时代与劳动技术教育间的悖论,才能提出化解之道。

(一)缩小地区间教育信息化差距为关键抓手

劳动技术的数字化教学改变了传统的教育理念、方法、内容以及体制和模式,也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城乡教育之间的不平衡。缩小城乡教育信息化差距是促进教育公平的关键举措。首先,政府要加大对落后地区的支持力度,通过政策支持和经费投入,加快信息网络教学资源和基础设施建设,努力构建覆盖全国学校的数字化教学系统,解决落后地区教育信息化贫乏问题。其次,鼓励城乡之间建立学校发展联盟,建立“一帮一”的合作关系,一方面,发达地区的学校可以调遣部分骨干教师对帮扶学校进行一对一的跟踪指导,提供精神与物质上的支持;另一方面,落后地区的教师可以定期到发达地区的学校进行观摩学习,尽可能缩小不同地区学校的软硬件差异。此外,还可以通过师资、教学设备以及图书资料等资源的共享,带动农村偏远学校走出信息化困境。

(二)提升教师素养是现实诉求

教师专业素养的高低决定了劳动技术教育程度的强弱,加强劳动技术教师队伍建设,应着力构造多种渠道:其一,于学校而言,增加教师培训,提升教师信息素养。学校要根据教师教学实际,努力为教师创造学习机会,加强教师培训,建立规范的培训服务体系。同时也要制定完善的管理制度,为教师信息化素养的提高做好制度保障,如可以对基于信息化开展新型教学模式的教师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其二,于教师自身而言,努力践行终身学习的理念。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多重变化,教师要做到时刻学习,掌握最前沿的劳动技术知识,不断提高自身能力,将不断学习贯穿于自身一生的职业生涯中。最后,就教师与教师之间来说,要加强合作学习。教师群体间的合作是促进教师专业成长的灵魂,教师群体间要不断合作交流,沟通经验教训,互帮互助,共同提高。

(三)回归劳动技术的育人本质为应有之义

伊利曾在《技术是答案,但问题在哪里》中指出,“我们生活在一个技术控制的社会中,想摆脱技术的影响是不现实的。实际上,技术完全可以为我们很好地服务。问题在于我们必须明白我们想用技术来实现什么目的,解决什么问题。”[11]由此推及人工智能时代的劳动技术教育,其实无论多么智能化的教学设施,都只不过是劳动技术教学的辅助手段。不管何时,培养有情感的人最终都是课堂教学的主体。为此,回归劳动技术教学的育人本质才是数字时代劳动技术教育的应有之义。一方面,要正确处理好“器”与“气”两者之间的关系,推进浸润式教学。其中“器”指的主要是工具,是硬件,即电脑硬件;“气”则指的是人文精神。我们在借助信息技术手段和平台进行劳动技术教育时,要注意把人文精神渗透到教学过程中,真正起到教育的作用。另一方面,信息技术为学生提供了个性化的学习路径,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课堂上各行其道,随意选择学习什么或获取哪些资源。教师作为教学活动的引领者,要学会在课堂教学中进行适当的管理,引导学生学会选择,并尽量保证其学习的完整性。

参考文献:

[1][苏]苏霍姆林斯基著.帕夫雷什中学[M].赵伟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3:3.

[2]徐海娇.新时代劳动教育需要新考量[J].中国德育,2018,(18).

[3][德]马克思,恩格斯著.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80.

[4]陈豪主编.巨大的鼓舞行动的指南——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同全国劳动模范代表座谈时重要讲话心得[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13:299.

[5]刘向兵.新时代高校劳动教育论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9:52.

[6]冯克诚主编.苏霍姆林斯基教育思想与论著选读(中)[M].北京:人民武警出版社,2010:91.

[7]曹培杰.未来学校的变革路径——“互联网+教育”的定位与持续发展[J].教育研究,2016,37(10).

[8][美]尼古拉·尼葛洛庞蒂(Nicholas Negroponte)著.数字化生存[M].胡泳,范海燕译.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15.

[9]社会学研究编辑部.中国社会学前沿报告[J].社会学研究,2002,(2).

[10][美]迈克尔·海姆(Herm,M)著.从界面到网络空间——虚拟实在的形而上学[M].金吾伦,刘钢译.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000:9.

[11]Donald Ely.Technology is the Answer:But What Was the Question?[R]. The James P.Curtis Distinguished Lecture series,Cap-stone College of Education Society,University of Alabama,1995.

责任编辑:王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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