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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热”与“冷思考”

作者:邵成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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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当代教育科学》2021年第10期

部分教育学者热衷于建构新型师生关系,呈现出师生关系研究的“建构热”浪潮。然而,各种新型师生关系理论的构想存在偷换概念之嫌,且忽略了师生关系的本质特征。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归根到底是理想主义的,表达了教育学者的价值追求,但它们不能作为解决当下师生关系问题的方案而被宣扬。因为它们不是建基于现实而产生的,只是被理论化的教育理想。倘若凭借思想暴力驱使教师和学生努力把它们实现出来,将会引发师生反感,遭致诸多不妥结果。有鉴于此,人们应该谨慎建构新型师生关系,少描绘师生关系的理想图景,多揭示师生关系的现实问题。

关键词新型师生关系;教育理想;“建构热”

新型师生关系的各种理念蜂拥而至,对它们的运用能够给教育学者带来诸多学术研究的快感,但同时也产生了师生关系的超额内涵,进而带来它所不能承受之重。诚然,师生关系研究应是理想规范与现实审思的结合,建构各种理想的新型师生关系是题中应有之义。而真正问题在于各种“新”概念族群到底在何种程度上反映师生关系的现实诉求?难道“新”就是对“旧”的颠覆吗?所谓“新”就是“好”的同义词吗?鉴于此等困惑,面对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热”,有必要进行反思性的“冷思考”。

一、新型师生关系的图景

面对现代师生关系的现实困境,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发起了此般倡议:教师和学生要建立一种新的关系,从“独奏者”的角色过渡到“伴奏者”的角色,从此不再主要是传授知识,而是帮助学生去发现、组织、管理知识;引导他们,而非塑造他们。但在那些指引终身的基本价值方面,始终要有极大的坚定性。[1]教育学者纷纷试图转换视角,致思于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此等新型师生关系大体有:关心型师生关系、交往型师生关系、理解型师生关系、审美型师生关系、生态型师生关系、“我—你”型师生关系、和谐型师生关系。这些言说新型师生关系的篇章颇丰,本文只能择其典型略述。

新型师生关系的图景蔚然大观。其一,关心型师生关系。关心型师生关系以诺丁斯的关怀理论为基础,且基于师生之间情感冷漠、关系疏离的教育现状而提出。为了让学生学会关心,就需要营造一种充满关心的师生关系,它是关心者与被关心者的关系。对于那些处于弱势地位的学生而言,教师的关心常常具有实质性的价值,因为这样的学生更需要与教师建立积极的关系,以获得此等重要的社会资本。其二,交往型师生关系。交往型师生关系主要以交往行为理论为视角去重构师生关系。教育在师生交往关系中展开,它是一个对话的过程,于对话交互关系中,师生之间互相理解,此种对话与理解构成交往型师生关系的全貌。主体间性是交往型师生关系的本质属性,构建此种交往型师生关系的灵魂主要是交互对话,核心是彼此理解,关键是互相欣赏。其三,理解型师生关系。理解型师生关系的理论基础是解释学。师生之间的交往互动必须以理解为导向,通由理解,师生才能相互承认、彼此接受,因而必须建立师生之间的理解关系。为实现相互理解,教师和学生必须平等相处,抛弃偏见,真诚接纳彼此的独特性,师生双方如此才能真正互相理解,形成新型的师生关系。其四,审美型师生关系。审美型师生关系是以美学为视角建构的一种新型师生关系。审美教育中,教师的教是立美活动,学生的学是审美活动,不管是主客体关系说,还是双主体关系论,皆不能解决立美与审美之冲突,而真正的美育精神内含立美与审美的同构性,教师与学生在文化意义上应形成审美型关系。其五,生态型师生关系。生态型师生关系是指教师和学生通过教与学及其相互交往所形成的生态网络体系,它是生态学理论在教育领域运思的结果。教室是文化生态圈,教师是社群领袖,学生在此文化生态圈中能够自由表达、协作生活,师生之间依靠对话的内在精神来建构的现实之重。而交往型师生关系强调师生之间的主体间性关系,其之于传统型师生关系的批判亦入木三分。然而,交往型师生关系存有将师生关系还原为一般社会关系之嫌,难以摆脱把师生关系抽象化之疑。理解型师生关系视教师与学生为理解者,教育情境为师生提供相互理解与自我理解的可能性与限定性,师生基于“以言行事”的方式来对话。一般而言,理解型师生关系实质上是一种“我—你”关系。但遗憾的是,理解型师生关系的建构不管多美妙,皆无法破解师生之间常常因为误解而产生的窘境。审美型师生关系包括立美与审美两方面,具有和谐、个性、自由、超越等特性,可激发学习积极性,能陶冶生活情操,促进学生审美人格的生成。但是,审美型师生关系的实质只是在美育中奢谈师生关系,远远窄化了师生关系的范畴。基于共生理念的生态型师生关系表现出理解性、互动与形成性、平等性和民主性四个特征,此等新型的师生关系需要通过师生间的交往、对话、体验、宽容等方能建立。生态型师生关系还原了师生关系的现实生态,遗憾的是,并未涉及师生之间生态系统内外的博弈问题。通常来讲,“我—他”关系是现实,“我—你”关系是理想,从现实走向理想,意味着“我—你”型生态型师生关系。其六“我—你”型师生关系。基于师生关系的生成,“我—你”型师生关系建基于现实的马丁·布伯的思想,理解型师生关系将走向“我—你”型师生关系。“我—你”型师生关系中,教师与学生之间彼此敞开,互相接纳,以理解为核心内容,以对话为基本方式,以完整的人格和真诚的态度交往,共享师生的精神召唤。其七,和谐型师生关系。和谐型师生关系是当下和谐社会构想在教育领域的直接反映。和谐型师生关系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是师生的完美发展,其时代特征是民主平等,其前提是情感交融,其保证是师导生本,其核心是教学和谐,其内在基础是教师修养,其外部条件是社会引导。

显而易见,关心型师生关系视师生关系为一种情感关系,它侧重师生之间的情感维度,对于师生情感冷漠的现实具有范导之效。但奥勒特曼(Aultman)等人的研究表明,关心虽能催生积极师生关系,但“关系”是有限度的,过度关心会让彼此情绪劳顿,萌生困扰。[2]此种新型师生关系可能会给教师带来不能承受“我—他”关系之上。它看到了现实与理想的逻辑鸿沟,但忘了这样的逻辑鸿沟无法从理想的维度得以解决,更不能说明“我—你”型师生关系的现实性。和谐型师生关系的倡导者认为它有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促进学生良好道德品质的提升,促进健全人格形成。然而和谐型师生关系其实内含一切美好的教育状态,以致众多教育学教科书都不余遗力地奢谈和谐型师生关系。

二、新型师生关系的析理

根据对新型师生关系图景的分析可知,各种建构的套路首先都是从重释师生关系的内涵开始的。不管此等新型师生关系的内涵是否合乎时宜,它实质上就是不同教育学者倡导的“和谐师生关系”理想,是关于师生关系的应然判断。但师生关系的概念应根据它的实然状态来规定。至于那些教师和学生相冲突的现实关系,仍要被视为师生关系,只不过是一种不太和谐的师生关系。虽然教育学者各自为师生关系进行了不同界定,却似乎并不妨碍他们共同谋划新型师生关系的理想图景。原因在于,他们不自觉地忘却自己给师生关系所下的那种定义,而是凭借普遍认可的内涵来彼此交流。从严格意义上来看,某些高明的教育学者所重新界定的师生关系概念,并不是按逻辑规则所下的定义,而是关于新型师生关系的各种真知灼见,是较为高妙的师生关系理念。当概念越来越被延伸出自身的范围时,它的具体内容就越来越空虚。[3]概念与理念虽然有些类似,但存在重要的区别:理念不仅表达某物之所以为此物的性质,且呈现该物所能达到的理想状态。理念逻辑地蕴含着某物所能设想的完美概念,理念意味着理想。故此,描述自然事物时,概念和理念几乎重合。但对于人化事物来说,师生关系的相关理念要比概念多出理想的部分。

对于这样的辨析,某些教育学者可能会凭借著名分析教育哲学家谢弗勒的理论来进行反驳。谢弗勒在《教育的语言》一书中,着重分析了三种基本定义,即规定性定义(the stipulative),描述性定义(the descriptive)以及纲领性定义(the programmatic)。[4]所谓规定性定义是作者所下的定义,并要求此被界定的概念在同一著作中始终表示这种规定的意义。描述性定义的实质是指适当地描述被界定的对象或使用该术语的方法。纲领性定义明确地或隐含地说明“事物应该怎样”,它是规定性定义和描述性定义的混合。谢弗勒的此种见解,似乎为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者们混淆概念与理念提供了合理的理论依据。其实不然。根据陈桂生的观点,谢弗勒并不否认按逻辑规则下定义的必要性,而是撇开所下定义的内容,只是分析陈述的语言现象,其虽分析了不同定义性陈述,并没有从根本上否定那些貌似“定义”的定义,正因为默认种种并非定义的“定义”,方才误解其将概念与理念相混淆合理化。[5]由此可见,谢弗勒虽以澄清概念为旨趣,却未点破概念之所以模糊的实质。更重要的是,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者们往往不能依照自己所赋予的特定师生关系概念来分析教育问题,而是常常偷换概念,并基于理念来曲解现实中的师生关系。

概念的推演逻辑直接影响到理论建构的合理性程度。科学上最犯忌的是那些不具备清晰性的理论,那些浑浑噩噩、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理论,那些看起来包罗万象、面面俱到,而实际上不着边际,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的理论。[6]理论的清晰性与理论的可证伪性是等价的,一种教育理论只有本身是清晰的方可被证伪。从这个角度来讲,诸多新型师生关系理论虽然在内容方面是有点令人神往和憧憬的,逻辑上也试图左右逢源,但是,这样的新型师生关系理论往往不具备可证伪性,好像怎样都对。究其原因在于,人们习惯于用各种理论视角来解释师生关系,诸多修饰概念可视为教育学者附加给师生关系的新标签。此等新标签的意义在于能够将气象万千的师生关系理出一个分析的架构出来,换句话说,新型师生关系通过人的意识被现实地建构起来了。然而,此非认为现实的师生关系是人的意识能够凭空创造出来的,只能将它视为人的意识与客观实在所达成的某种协定。的确,一个理论模式如果达不到实际上可检验的具体解释时,只不过是一个逻辑图式;反过来说,一大堆可观察之物没有相当深入的结构时,只是一种简单的描述。[7]必须肯定,诸多先定假设都是对师生关系的致思方式,皆具有特定的分析能力。但特定分析框架能让人们看到其他分析框架不能看到的东西,也可能看不到其他分析框架所能够看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任何新型师生关系的理论构想都不可能将师生关系看得整全,甚至可能遗落了师生关系的本质特征。

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归根到底是理想主义的。诸多新型师生关系的观念虽有差异,但归根结底皆是从应然状态来重释师生关系,表达对民主、平等的师生关系的价值追求。[8]所以,今日的教育学者既描绘了各种新型师生关系,又力图详尽地向教师和学生证明他们应该追求它。这里存在这样的问题:在以上所描绘的师生关系图景中,诸多师生关系的理想状态如何能够共同实现,它们之间是否会互相冲突、彼此妨碍。从根本上来讲,此等新型师生关系几乎都是以对话精神为核心的,它们指望基于对话模式来重构师生关系,尤其信奉布伯的“我—你”对话及哈贝马斯的商谈理性对话。但是,它们共同的问题是忽略了人际对话的两个局限:其一,即使经过对话,师生间的某些事情仍难以彼此接受,即理性上的理解无法保证情感上的接受;其二,师生间的某些问题往往需要当机立断,经由对话的时间投入会加剧问题的严重性。当问题以行动形式呈现出来时,师生对话便词穷了,因为话语难以解决行动问题。于此并非要否认对话精神之于师生关系的独特价值,而是要指明对话的限度以及基于对话模式所构想的新型师生关系图景虽然灿烂,却经不起现实的考究和推敲。不管新型师生关系的图景被描绘得多么引人注目、令人神往,如果教师和学生无法据此来进行教育交往活动的话,它虽精彩却无效。诚如吴康宁所言:“虽然理想已经被我们作为一种信仰,但是从逻辑上来讲,它还是一种假设。”[9]这种将教育理想归属于假设范畴的观点是极其深刻的,它既合乎逻辑又合乎情理。不可否认,人们所描绘的各种新型师生关系对师生交往活动存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对师生关系的完善具有某种独特的价值。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意味着人们不满足于师生关系的现状,总是力图揭示现实师生关系的弊端,从而尝试超越当下的师生关系形态。

三、新型师生关系的背反

新型师生关系在本质上表达了教育学者的教育价值追求。但是,若从教育的实际出发,就可察觉到教育学者们所极力主张的那些新型师生关系,对于教师和学生来说,大多都过于虚无缥缈,没有多少认同感,甚至引发反感。至此,我们需要回到“新型师生关系的构想究竟是谁的理想”这个问题上来。综合以上的分析,基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初步的判断:任何新型师生关系的构想其实都只是某些教育学者的理想,而且任何教育学者都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提出能够让教师和学生认同且持有的师生观。但是,在这里又会出现这样的难题:难道师生关系没有所谓理想的形态吗?难道人们对未来的师生关系不能存有某种构范性逼近,而相对忽视了‘教师是谁’‘为什么我是教师’的存在论逼近。”[10]既然这样,教师是否可建构自己眼中的新型师生关系形态,真正问题在于普通教师从来都不敢“想”,甚至也懒得去“想”,而教育学者则经常不辞辛劳地要替他们“想”。

正因如此,各种新型师生关系的构想常常只是教育学者的“个人理想”。但问题在于这些建构者们都在试图将这种理想普遍化,最好是能够落实于现实的师生互动过程中。所以,面对诸多新型师生关系主张的时候,我们务必要深入追问:“这是谁的理想?”这里涉及新型师生关系的合理性问题。新型师生关系的建构应是由教育现实所引发的,必须以现实的师生互动为前提。而师生互动内涵着某种追求和意愿,此与现实的师生关系常常存在矛盾,引发人们的不满,促使教育学者依照自己预设的样子去重构师生关系。据此,新型师生关系理论的价值在于它能够指导教师和学生的日常交往活动,那么,它的提出就不能是某些教育学者自言自语式的理论表达。如果这些教育理论构想要在现实的师生交往中起到某种引领作用的话,就不能孤芳自赏。据此而论,各种新型师生关系的构想说到底仅仅是一种教育假设,是关于未来教育情景的一种理想。我们可以信奉一种理想,可以为实现理想而进行实践,但这并不能改变理想的假设性质。[11]实际上,面对各种师生冲突的教育事实,人们无需有过多的悲观情绪,因为对障碍的发现及承认正是完善现实师生关系的必要条件。不管是中国还是西方国家,人们对师生关系现状都是不满意的,此可能要归咎于现实的师生关系运作在实现教育理想方面的失败。人们对现实师生关系的批判常基于直觉性的不满,这种直觉通常能够告知人们今日的师生关系出了问题,却不必然会让人们理性地确认问题出在哪里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够解决它。

更深层的困惑是“理想”在普通教师那里通常是理想主义的色彩,某些教育理想应该被教师和学生认同并持存。而经由诸多教育学者建构的新型师生关系同教师和学生自身对师生关系的憧憬相比,总是会存有现实差距的。日本教育学家佐藤学指出:“教育学关于教师的话语,总是围绕着‘教师应当如何’的规需要付出代价的。他们在为这些难以实现的理想而进行的诸多教育行动过程中,可能会受益,但这样的受益往往是间接的。如果能够明确地告诉人们,某种新型师生关系只是假设,而且这样的假设可能是伪命题或可能无法被实现的话,我们才有可能避免思想暴力的嫌疑。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几乎没有教育学者这样做过。更多的是操着述说真理的口吻,豪情万丈地阐述着自己所构想的新型师生关系的美好图景,呈现出思想暴力的色彩。通常,建构者们会宣称这样的新型师生关系是针对当下的教育现状提出来的,是根据师生关系的未来发展趋势而构想的图景。既然各种新型师生关系不具有现实性,如果教育学者将其建构出来,并驱使教师和学生为他们所提出的此等构想而从事教育活动的话,就显得相当不负责任了。此处还隐含着这样的问题:教育学者是否有权利和能力提出教师和学生都应该认同且持有的某种师生观。但是,一种新型师生关系能否被普遍接受,取决于它是否反映了现实师生关系发展的要求,是否能够引导教师和学生主动地完善师生关系。而那些不具有现实性的新型师生关系的构想实则是妄想。事实上,一种合理的新型师生关系的提出,必然有其特定的历史脉络、逻辑论证以及实践感知。对于目前出现的诸多新型师生关系的论断来说,这样的理论要求是很难达到的。

何况,某种教育理论假若阐述了某种新型师生关系的教育生活形式,多数教师与学生都难以过这样一种教育生活,且在可实现的社会及文化高度发展的程度上,也无法普遍过上这样的教育生活。那么,它可能仅是乌托邦式的幻想。显而易见,将和谐师生关系建基于现实努力之上,要比建立在自说自话的理想图景上来得实际得多。但不可否认,如果它对少数师生来说具有偶尔的可能性,或者被视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亦可能存有特定的价值。然而,这样的新型师生关系构想显然不能作为对解决当下师生关系问题的方案被宣扬。因为各种新型师生关系并不是建基于现实而产生的教育理想,而只是被理论化了的教育理想。教育学者们为了让自己的师生观可被接常教育生活中所遭致的莫须有指责便是最为普遍和典型的例证。实际上,教师和学生很难顺应此等前设的新型师生关系去行动。但教师在日常的教育生活中总是企图将师生关系控制在某种唯一的状态下,从而产生诸多控制放大效应。[12]从根本上来看,能够对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交往具备前设性限制的只能是它的深层结构,当然,教师和学生不应当受缚于自身的现实局限性以及对彼此关系完善的可能性抱有悲观的态度。

总而言之,虽然教育学者展示了各自眼中关于师生关系的理想图景,但此等图景的某些构思包含着某种武断的假定在里面。恰如卡西尔所批评的那样:“每种理论都成了一张普罗克拉斯蒂的铁床,在这张床上,经验事实都被用来填入某一事先设计好的模式之中。”[13]当然,众教育学者探讨新型型师生关系的意义并不在于能够实现此等理想,意在能够获得一种理念,从而让师生关系的发展有理论依据,亦让人们看清现实离理想有多远。理想的重要性在于能够让人们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然而,若仅仅通过理想主义的道路,永远无法建立理想的师生关系。正因如此,人们应当谨慎建构新型师生关系,切不可再给师生关系增加不能承受之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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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佐藤学.课程与教师[M].钟启泉,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206.

[11]邵成智.控制论视域中的师生关系及其建构[J].当代教育科学,2020(07):51.

[12]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李化梅,译.北京:西苑出版社,2009:29.

"Construction Fever"and"Cold Thinking"of the New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

Shao Chengzhi

Abstract:Some educational scholars are keen to construct the new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showing awave of"construction fever".However,they are suspected of changing the concept,and ignored the essential characteristics of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These are idealistic in the final analysis,expressing the value pursuit of educational scholars,but it cannot be promoted as a solution to the current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Because they are not based on reality,but theoretical educational ideals.If teachers and students are driven to realize them by virtue of ideological violence,it will cause their antipathy,resulting in many improper results.In view of this,people should carefully construct the new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more reveal the realistic problems but draw less the ideals.

Key words:new teacher-student relationship;educational ideal;"construction fever"

责任编辑:宋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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