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热点主题主要集中在民族教育政策元研究、民族教育政策与民族地区各类教育发展、民族教育政策与其他民族政策相协调等主题；前沿领域主要分布于民族教育政策如何促进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教育、文化发展及民族教育政策制定过程等方面。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应加强薄弱环节的研究，使研究内容更加系统化，注重研究方法的借鉴和创新，提升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理论深度，重视微观问题和实际问题的剖析。
关键词：民族教育政策；共词可视化；热点主题；前沿领域
促进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不断发展是我国各类民族政策的重要任务之一。为推动和扶持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向更高水平发展，国家和地方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这些政策措施为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环境，也为研究者进行学术研究提供了肥沃的学术土壤。民族教育政策是国内研究者关注的问题域之一，学界围绕民族教育政策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领域产生了诸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为了全面分析国内学者在民族教育政策领域的研究动向，更好地把握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热点和前沿领域，笔者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和软件，对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相关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总结了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现状、热点主题和前沿领域，以期为完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提供有针对性的完善之策。
一、研究方法与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资料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检索时段为“1978年1月～2018年12月”，文献类型主要有期刊论文和硕士、博士学位论文两类。以民族教育政策为主题检索学术期刊论文和硕士、博士学位论文，总计检索到与主题相关的文献2336篇，为了进一步提高研究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剔除了通告、报道、广告页、书评等非研究型内容，得到有效文献2302篇。在此基础上，标准化数据资料，对2302篇有效文献进行规范化处理。
（二）研究方法与工具
本研究主要利用Ucinet6软件和Netdraw软件进行社会网络分析，利用SATI3.2软件进行词频统计。其中，社会网络分析是一种研究“行动者与行动者、社会网络与社会网络、行动者与社会网络”[1]之间关系的方法，主要借助数学模型和综合运用图论等途径进行研究。层次聚类是对研究对象进行科学分类的方法，按照“物以类聚”[2]的研究思路来分析不同个体之间的差异性和相似性。根据差异和相似程度，判断出事物之间的“亲疏远近”关系，进而将事物分为不同的种类，本研究主要利用SPSS22.0实现层次聚类分析。关键词的可视化是文献计量研究中较为常用的手段，通过在海量的文献中提取关键词词频，构造共词矩阵，实现高频关键词的可视化，进而根据可视化图谱判断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主要关注领域、研究动向和研究热点[3]，本研究主要利用CiteSpace5.0软件实现高频关键词的可视化分析。
（三）研究步骤与过程
按照文献计量学的研究程序，本研究主要按照以下步骤展开。（1）对数据资料（2302篇有效文献）进行标准化处理，将其转化为各文献计量软件可识别的格式。CiteSpace5.0软件要求将有效文献按照“Refworks”格式导出，SATI软件要求有效文献以“EndNote”格式导出；通过不同的导出格式将数据标准化，即从ANSI编码转为UTF-8编码。（2）根据聚类分析的原理，利用关键词词频共现矩阵和统计软件SPSS22.0得到层次聚类结果；根据社会网络分析的原理，利用文献计量软件Ucinet得到社会网络分析图谱；根据关键词可视化原理，利用文献计量软件CiteSpace5.0得到关键词突现率表、前沿时区视图和关键词共现可视化图谱等不同的图表。（3）对各软件输出的相关图表逐一进行分析，得到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主要关注领域、热点主题和前沿领域。
二、研究结果分析
根据层次聚类结果、社会网络分析结果、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前沿时区视图和关键词突现率表等，可以得出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主要关注领域、热点主题和前沿演化趋势。
（一）民族教育政策主要研究领域
通过梳理和统计民族教育政策相关研究文献可以发现（见图1），从数量上看，1978～2018年间的相关文献共有2302篇；从文献变化趋势看，1978～2018年间的相关文献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进入2000年，尤其是2005年之后有明显加快的趋势，2000年以后，硕士、博士学位论文关注民族教育政策的相关内容逐渐增多。民族教育政策相关研究文献数量的变化与国家对民族地区教育发展的关注程度密切相关。民族教育政策是为解决特定时空背景下民族地区各类教育问题而制定的，不同时期的各类民族教育政策都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烙印。《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民族工作加快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决定》明确提出，“要扶持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进一步加强民族地区人力资源的开发，并将二者作为促进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途径和手段”；教育部在贯彻《决定》的通知中进一步强调，要“促进民族地区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做好民族地区的‘双语’教学和科研开发，培养民族地区师资队伍”。上述政策文件出台后，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成果呈现快速增长趋势。
图1 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年度分布情况
在厘清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数量的基础上，对于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主要关注领域的探讨可以通过层次聚类结果和社会网络分析图谱得出。根据社会网络分析图谱可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社会网络图谱中各节点之间的连线较为紧密，形成了集聚效果较为明显的节点。在本研究中，笔者选取25X25词篇共现矩阵进行聚类分析，由聚类结果（见图2）可知，现有关于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主要可分为三大类。第一类研究的主要关键词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现状、问题、对策，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现状、研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问题的改进之策。如有学者通过梳理我国近30年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现状，归纳总结了现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不足，并提出了改进的对策建议[4]。第二类研究的主要关键词有少数民族干部、民族问题、现代化建设、民族关系、经济发展等，从中可以看出，第二类研究主要关注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发展如何促进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现代化建设、少数民族干部培养、民族团结等事业发展的主题。如有学者对西部大开发背景下民族教育政策进行了研究，分析了西部大开发背景下民族教育政策的主要内容[5]。第三类研究的关键词有民族教育工作、民族团结教育、对口支援、民族教育发展、民族学校、民族经济、优惠政策、教育公平、少数民族政策、政策倾斜、民族高等教育、教育改革、多元文化教育、义务教育及语言政策等，从中可以看出，第三类研究主题主要集中于我国各类具体的民族教育政策分析。如有学者将我国现有关于民族教育政策体系总结为民族教育教师政策、民族教育学生政策、民族教育经费政策、民族教育质量政策、民族教育课程政策和民族教育管理体制政策等各项具体的教育政策[6]。
图2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共词矩阵层次聚类结果
（二）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热点主题透视
在文献计量学中，高频关键词及其中心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某一主题在某一时间段国内外学者的关注程度”[7]，通过研究高频关键词及其中心度可以窥视相关研究的热点主题。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热点主题分析主要通过词频统计软件SATI输出的高频关键词结果（见表1）和文献计量软件CiteSpace输出的高频关键词共现可视化图谱梳理归纳（见图3）。根据输出结果可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主要高频关键词有民族教育、民族政策、民族学校、教育政策、民族工作、民族关系、少数民族教育、民族理论、民族问题、民族教育事业、少数民族干部、民族院校、国家民委、双语教育、优惠政策、民族教育政策、发展对策、教育事业、民族高等教育、教育公平等。
表1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高频关键词统计（TOP45）
数据来源：根据SATI输出结果整理汇总。
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某一主题的热点聚焦情况。在本研究中，将标准化的2302篇有效文献转化为TXT文本，按照CiteSpace5.0.Ｒ2软件要求的格式导入数据，并进行参数设置。在“时区分割时”按钮中将时间设置为“1978～2018”，将切割时限设置为“一年一切割”，将裁剪方式设置为“MST”，将网络的可视化方式设置为“静态聚类视图”，将阀值设置为“6，5，22”。运行文献计量软件，即可输出高频关键词可视化图谱（见图3）。关键词的“中心度”能够反映该关键词在相关领域的主要位置，关键词的中心度越大，代表该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同时出现的概率越大，反之则越小；可视化图谱中关键词节点用圆圈表示，节点越大，圆圈越大，对应的关键词出现的频率越高。结合可视化图谱中关键词的节点大小与中心度大小，可总结出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热点主题。
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主要关注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本身。具体而言，有对现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的综述；有对民族教育政策体系构建的研究，如有学者将我国现有的民族教育政策划分为“特殊性政策和优惠性政策”[8]两大类型。对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梳理对我国民族教育政策体系的形成和完善，以及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之现状、问题和对策的把握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的基础性研究，也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热点主题。
民族教育政策与民族地区各类教育发展研究。民族地区的教育由学前教育、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等组成，民族教育政策的另一热点主题是关于各类民族教育政策的实施与上述不同类型的民族教育发展之研究。研究者主要从教育类型视角，通过对民族地区在教育政策的执行过程中，民族学前教育、民族基础教育、民族职业教育、民族高等教育等实践成效的系统分析，来评估各类民族教育政策的具体执行效果；也有研究者从教育政策关注的具体内容出发，关注民族地区院校发展、民族双语教学和预科班[9]等优惠性和特殊性教育政策的执行情况，对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促进作用。
图3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关键词共现可视化图谱
民族教育政策与其他民族政策协调研究。民族教育政策与其他民族政策如何有机协调、相互补充、相互促进，也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热点主题。民族地区经济、社会、文化、科技等的发展与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密切相关。因此，民族教育政策如何与民族宗教政策、民族语言政策、民族文化政策等其他民族政策相互促进、相互补充、相得益彰，不断促进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民族地区干部队伍的培养、民族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民族地区文化事业的繁荣，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热点问题。
（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前沿分析
在文献计量学中，某一主题的前沿研究领域主要通过“突现词（burstterms）”来反映，通过对文献引用次数的变化率和高频关键词变化的分析，可以得到相关研究领域文献的突现率，即所研究主题的变化趋势及前沿领域。本研究中，在对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前沿领域分析，主要采用文献的突现率指标进行衡量。研究主要分析趋势不断加强和高突现率的主题，即相关研究的“强突趋势前沿主题”[10]。根据对改革开放40周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相关文献的计量分析，可以总结出年度词频分布逐渐增强和突现率较高的关键词（见表2）。通过分析相关研究文献的突现率，并结合前沿时区图与突现率在时间维度的分布情况，可以总结出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前沿领域。
1.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与民族教育政策关系研究。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与民族教育政策导向研究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前沿主题之一。从民族工作、边疆民族地区、现代化建设、民族经济、民族问题等有强突趋势的关键词的分析可以看出，民族教育政策与民族工作的开展、民族教育问题的解决、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民族地区现代化建设等问题，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持续关注的热点和前沿领域。
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发展与民族教育政策关系研究。民族教育政策如何促进民族地区教育发展，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重要议题，也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前沿领域。从民族教育事业、预科班、民族学校等有强突趋势的关键词可以看出，民族教育学生政策、民族教育教师政策、民族教育质量政策、民族教育课程政策、民族教育管理体制政策和民族教育经费政策等具体的民族教育政策如何促进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近年来重点关注的问题。
民族教育政策制定过程研究。民族教育政策的出台会受到来自不同社会主体的影响，在兼顾不同主体现实诉求的前提下，教育政策制定的具体过程是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关注的前沿领域之一。此类研究重视民族教育政策制定的微观分析，关注不同类型的民族教育政策如何兼顾各方诉求，从而获得最好的政策效果，也探讨各类民族教育政策的修订和完善。如以“国家民委”为强突趋势关键词的相关研究，重点关注国家民委作为政策制定主体出台的各类政策，重视民族教育政策制定和实施过程的分析。
表2改革开放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关键词突现率（TOP15）
数据来源：根据CiteSpace输出结果整理汇总，表中的每一“▂”代表2年。
三、结论与展望
本研究基于文献计量学的理论及研究方法，对国内民族教育政策相关研究进行了可视化分析，梳理了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领域研究文献的主要关注领域、研究热点及前沿领域。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关注的主要领域有：（1）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现状、研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及问题的改进之策；（2）民族教育事业发展如何促进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现代化建设、少数民族干部培养、民族团结等事业的发展；（3）我国民族教育政策体系研究。热点主题有：（1）民族教育政策元研究；（2）民族教育政策与民族地区各类教育发展研究；（3）民族教育政策与其他民族政策有机协调研究。前沿领域有：（1）民族地区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与民族教育政策关系研究；（2）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发展与民族教育政策关系研究；（3）民族教育政策制定过程研究。
民族教育政策是国家民族政策的主要组成部分，科学合理的民族政策对于维护民族团结、减少民族冲突、实现民族理解、促进各民族共享国家发展成果等意义重大。因此，重视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的研究，为民族政策的制定提供智力支持非常重要。但是从现有研究中也发现了一些不足：一是研究内容系统性较弱，问题域较为分散、零碎、不均衡，比如民族基础教育研究较多，民族职业教育研究较少；二是就政策论政策解读得多，现状和经验介绍得多，反思性研究较少，使得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缺乏必要的深度；三是方法较为单一，思辨性的研究较多，实证性的研究较少，单一学科的研究较多，跨学科的研究较少；四是宏观问题研究较多，微观问题研究较少。为此，在以后的研究中，作为民族教育研究者应在以下方面做出尝试和努力：一是研究内容更加系统和广泛，加强薄弱环节的研究，比如民族职业教育政策研究；二是注重研究方法的创新运用，应该从多学科和跨学科的视角理解和加深对民族教育政策的理解，综合运用多种研究方法，深入研究民族教育政策问题，充分运用民族学、教育学、人类学、伦理学、心理学、管理学、经济学、行政学、法学等多学科知识开展民族教育政策研究，进一步提高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科学性和理论深度；三是提升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理论深度，多做一些本质性和揭示规律性的探讨，少一些经验的介绍，构建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话语体系；四是多关注微观问题和实际问题，比如少数民族学生的学习问题和价值观教育问题，民族地区职业教育办学问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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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Topics and Frontier Areas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Research in the Past Forty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SONG Ya-feng
Abstract: The hot topics in the research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in China during the past 40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mainly focus on the meta-research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the development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and various kinds of education in ethnic areas,the coordination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with other ethnic policies,etc.The frontier areas mainly lie in how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promotes the social,economic,educational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as well as educational policy making process and so on.Ethnic education policy research should strengthen the weak link,make its content more systematic,pay attention to the reference and innovation of research methods,enhance the theoretical depth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research,and pay attention to the analysis of micro-problems and practical problems.
Key words: National Education Policy;Knowledge Map;Hot Topics;Frontier Areas
责任编辑：周信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