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运用citespace软件，对中国知网1979—2018年发表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发现：（1）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成果丰富，形成了本领域文章发表的主要作者群、学术期刊群和研究机构；（2）近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主要围绕教育公平、高考、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民族班等主题开展；（3）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民族教育政策、民族教育优惠政策、高招降分录取政策、民族预科教育政策四个方面；（4）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先后经历了恢复发展、快速发展、全面发展三个阶段。总之，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内容的扩展和热点的转移是与全国民族教育宏观发展背景相一致的，体现了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对民族教育政策的制定、实施、改进等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改革开放；民族教育政策；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本文采用citespace文献计量法对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少数民族教育政策的文献进行分析，借助可视化知识图谱，梳理该领域的发展脉络，探明研究热点和前沿领域，希望借此对该领域有更为深刻和全面的了解，也为今后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工具
本文运用citespace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文献进行分析，先将知网中导出的refworks格式的文献转化为citespace可识别的数据格式；将时间跨度设定为1979—2018年，间隔为1年；选择top10进行统计，分别采用研究机构、关键词作为节点进行文献分析。
（二）数据来源
选择中国知网CNKI高级检索页面进行文献检索，检索条件为篇名=“民族”并且篇名=“政策”且主题=“教育”，发表时间设定为1979－01－01到2018－01－15，进行精确检索，共检索到相关文献1025篇①。对所搜索到的文献进行二次筛选。删除外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非改革开放40年间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课程研究以及机构介绍、摘要、新闻报道、书评、卷首语等，筛选后最终得到498篇有效文献。
二、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概况
从发文量、学术期刊、研究机构、被引量角度对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总体情况进行分析。
（一）发文量随时间呈现的总体趋势分析
40年来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数量的时间分布及趋势情况见图1。
从中可以看到，1979—2018年间，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文献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2017年数量减少可能是因为知网还没有全部上传2017年发表的文章），从20世纪80年代，每年仅发表1篇、0篇，到21世纪初期文献稳步增长，2015年达到年最大发表量52篇，可以看出，民族教育政策受到我国学者的普遍关注，并且热度持续走高。
图1 发文量总体趋势图
（二）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学术期刊
表1是1979—2018年间发表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章超过5篇的9份学术期刊。《民族教育研究》共发表文章38篇，占比7.63%，《中国民族》共发表21篇，占比4.22%，《中国民族教育》共发表17篇，占比3.41%。由此可见，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章集中发表在较为关注“民族”“教育”的专业期刊上。
表1 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期刊来源
（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机构分布
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发文量多于10篇的研究机构有西北师范大学西北少数民族教育发展研究中心（42篇）、中央民族大学教育学院（24篇）、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14篇）、西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13篇）、内蒙古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11篇）、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11篇）、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11篇）、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10篇）。这8个研究机构共发表了文章136篇，占发文总量的27.3%，表明这些研究机构在本研究领域具有较强的研究实力。
（四）高被引文献
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被引量最高的前10篇文献如表2所示。从表2可以看出，高被引文献主要围绕少数民族优惠政策、双语教育政策、民族教育政策体系及发展脉络、教育平等、内地西藏班（校）等主题展开研究。
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热点分析
（一）关键词分析
在citespace中，可以对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关键词共现分析能够反映与揭示某一领域当前研究热点及过去曾产生的研究热点是，[1]进而能够迅速把握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的整体轮廓和特点。
通过citespace对498篇文章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选择top N per slice=10，在Article Labeling中将Threshold取值为10，生成可视化图谱，如图2所示。在可视化图谱中，环绕每个关键词的圆圈表示该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圆圈越大说明相应关键词出现次数越多。部分节点外沿有深色圈，代表这一节点的中心性高。中心性代表该关键词与其他关键词共同出现的几率，中心性高说明该关键词在共现网络中居于重要地位。观察图2可以发现，“少数民族”“民族教育”“民族教育政策”“优惠政策”“民族地区”等关键词出现频次较高，中心性较强，说明这6个关键词在所有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中居于重要地位，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者普遍关注的研究热点。
表2 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高被引文献（注：此处被引文献为他引）
图2 相关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二）突现词分析
通过运用citespace对施引文献所用的单词或短语的频次进行突变检测（Burst detection），可以检测出某段时间内频次发生较大变化的词语即突现词。通过研究突变词可以获得以往研究热点与当前研究热点的差异性信息。
通过对民族教育政策研究文献进行突现词检测，得到23个突变词，如图3所示。图3中的深色加粗部分代表在相应的年份出现了使用频率激增的突现词，如“教育事业”这一词汇在1979—2000期间，一直是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出现频率非常高的词汇，“民族班”是2015—2016年出现频率突增的词汇。某一段时间内使用频率激增的词汇就是这个时间段的研究热点。突现词随着时间的差异性变化与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的出台和实施是密不可分的。以对口支援为例，1997年，全国对口首次援疆工作拉开了序幕，对口支援工作进入发展期。与此项政策相对应的，在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对口支援”成为从1998年到2007年的突现词。结合图中关键词初现时间和突现的起始时间两个因素，可以得出2012年以来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主要围绕“教育公平”“高考优惠政策”“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民族班政策”等热点展开。
图3 突现词图谱
（三）聚类分析
CiteSpace的关键词聚类功能是对某一研究领域在一段时间内的研究热点进行分类汇总，可以明确某研究领域的热点和发展趋势。[2]在CiteSpace软件中进行“cluster”分析，设置阈值为top10，标签词提取算法采用LLＲ方法，聚类标签词来源选择“term”，进行自动聚类，运行后软件自动识别出13个聚类，为更加清晰地呈现重要聚类内容，隐藏了离散或节点（少数民族）、聚类二（政策）、聚类三（民族地区）、聚类五（少数民族教育）、聚类八（民族地区教育）、聚类九（民族政策）。许多学者对我国的民族教育政策进行了系统研究，如吴政富等[3]探讨了新中国民族教育政策制定的理论依据和现实依据。王鉴认为我国的民族教育政策体系包括民族教育质量政策、民族教育管理体制政策、民族教育课程政策、民族教育经费政策、民族教育教师政策和民族教育学生政策等6个方面。[4]谢治菊从政策评估角度论述了评估民族教育政策实施效果的三大指标，分别是客观效果、主观福祉、伦理价值。[5]
这一类研究主要是对我国民族教育政策进行宏观研究，为今后较为具体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奠定理论基础。
图4 关键词共现聚类分析图谱
2.优惠政策
这一类文献包括聚类分析四（优惠政策）和聚类分析六（倾斜政策）。王美逢[6]归纳了我国对民族教育实行的5类优惠政策。汤夺先[7]提出我国的优惠政策应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民族教育的发展进行改进和完善。王鉴等人提出我国民族教育政策应从“优惠性”向“特殊性”转移。[8]滕星等人[9]提出少数民族高等教育优惠政策应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民族教育的需要进行改进和完善。
优惠政策研究将优惠政策作为一个整体，明晰了优惠政策的概念界定、理论基础、价值取向及改进方向，为进一步研究具体的优惠政策提供了理论基础和研究方向。
3.高考降分录取政策
这一类文献主要为聚类七（分数段）。向亚雯[10]将我国少数民族高等教育招生优惠政策分为4个阶段：萌芽阶段、缓慢发展阶段、停滞阶段和全面改革发展阶段。丁雪雁[11]通过高考降低分数段录取等优惠政策所引发的社会讨论来分析优惠政策在实施过程中面临的挑战和执行中的问题。支艳娇[12]具体论述了我国少数民族高考招生政策在实践层面面临的一系列问题，提出我国少数民族高考招生政策应从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统筹改革。
对高考降分录取政策的研究比较具体和微观，这一主题文章包括介绍少数民族高等教育招生降低分数段政策的内容、发展历史、目的和意义，分析目前政策实施中的经验、面临的问题和挑战，提出完善该政策的对策建议等，其研究结果对政策实践具有直接的指导意义。
4.预科教育
这一类文献主要是聚类十（民族预科教育）。王谦[13]将我国民族预科教育政策分为3个阶段，并分析了民族预科教育政策的价值取向演变。刘额尔敦吐等人[14]提出民族预科教育政策在价值取向上的偏离，并对面临的质疑提出了对策建议。
学者就民族预科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展开了广泛讨论，提出了具有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从以上聚类分析可以看出，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硕果丰富。研究者从如何保障和促进民族教育发展角度出发，对民族教育政策进行探讨。研究的主要政策是优惠政策，研究热点集中在“高考降分政策”和“预科教育”两个方面。研究既有综合性的宏观研究，也有具体政策的微观研究；既有全国性的研究，也有针对某一地区的研究；既有质性分析，也有量化研究；既有对政策内容本身的文本分析，也有对政策执行效果的探讨。但总体而言，理论探讨多，量化研究少；单一学科视角研究多，多学科综合研究少；理论思辨研究多，政策效果评估研究少。因此，在继续深入进行理论研究的基础上，今后应加强政策实施及效果的研究，并综合运用多学科理论和研究方法，针对民族地区的具体实际情况，对民族教育政策进行深入、细致、全面的研究。
四、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阶段划分
为了进一步分析40年来研究热点的变化情况，探讨研究趋势，将突现词及每年发文量结合起来进行分析。通过分析可以发现，我国改革开放后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979年至1995年，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处于恢复发展时期。改革开放以后，民族教育进入了恢复和发展期。这一时期的关键性政策文件是1980年10月教育部和国家民委联合颁发的《关于加强民族教育工作的意见》，该文件中明确提出了恢复和发展民族教育的方针，要求民族教育在恢复的基础上，积极稳步发展。这时期主要的研究热点是民族教育、学校教育体制改革、民族政策等，研究热点及突现词均较少，文章数量不多，但研究问题较为集中。
1995年至2002年，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处于快速发展期。1992年10月国家教委、国家民委印发的《关于加强民族教育工作若干问题的意见》成为这一时期指导我国民族教育工作的重要文件。在此期间，民族教育研究突现词明显增多，如民族教育事业、教材编译、民族中小学、对口支援等，研究范围不仅涉及少数民族地区、少数民族教育，更涉及具体内容如优惠政策、资金短缺、分数段、预科教育等类别。我国民族教育研究内容逐渐丰富，领域逐渐拓宽。
2002至今，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处于全面发展期。2002年7月，国务院颁发的《关于深化改革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总结了我国民族教育工作的丰富经验，明确了今后工作的目标任务和基本原则，提出了“民族教育跨越式发展”的思想。随着民族教育进入跨越式发展阶段，我国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也进入活跃期，文献数量进入高速增长期。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第九章专门对民族教育事业的发展做了科学规划。此后，民族教育政策研究领域每年文章发表量不低于30篇，其中2010年发表了51篇。2015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民族教育的决定》，这一年文章发表量达到最大值52篇。近年的突现词主要为“民族教育发展”“少数民族教育”“骨干人才”“教育平等”“教育公平”“民族班”等，这一方面反映出学者对如何通过政策改进实现教育公平与民族平等的集中关注，另一方面反映出国家在制定民族教育发展政策方面所作出的努力。
五、结论
总体而言，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民族教育政策研究积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形成了本领域文章发表的主要学术期刊群，成立了广泛的研究机构，构建了较为完整的研究体系。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我国民族教育从恢复发展到实现历史性跨越，这其中民族教育政策的制定与落实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内容的扩展和热点的转移是与全国民族教育宏观发展背景相一致的，体现了民族教育政策研究对民族教育政策的制定、实施、改进等的重要作用。今后研究机构之间应加强合作，综合运用多种研究方法，强化研究的时效性和系统性的和谐统一，促进民族教育政策理论研究与政策实践研究成果的转化，实现民族教育政策研究与政策制定之间的良性互动。
注释：
①采用篇名进行检索存在一定不足，会漏掉篇名中没有“民族”词语的少数民族政策类文章（数量较少），但若选择其他检索条件，会出现大量无关文章，因此，本文采用了“篇名检索”这种更为严格的检索条件以确保资料的有效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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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段春雨，蔡建东.国际泛在学习领域知识图谱研究[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6（1）.
[3]吴政富，徐杰舜.新中国民族教育政策制定的理论依据和现实依据[J].中国民族教育，2006（Z1）.
[5]谢治菊，朱绍豪.民族教育政策实施效果评估：理论基础、指标设计与应用反思[J].民族教育研究，2017（5）.
[6]王美逢.我国对民族教育实行的特殊政策[J].中国民族，1986（9）.
[7]汤夺先.论我国民族教育的优惠政策[J].民族教育研究，2002（1）.
[8]王鉴，安富海.当前我国民族教育研究前沿与热点问题综述[J].学术探索，2011（2）.
[9]滕星，马效义.中国高等教育的少数民族优惠政策与教育平等[J].民族研究，2005（5）.
[10]向亚雯.少数民族高等教育招生降低分数段政策分析[J].今日南国（理论创新版），2009（6）.
[11]丁雪雁.试论我国高等教育中的少数民族入学优惠政策[D].武汉：中南民族大学硕士论文，2009：14－19.
[12]支艳娇.我国少数民族高考招生政策改革研究[D].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2017：19－40.
[13]王谦.改革开放以来民族教育政策价值取向演变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2016：21－30.
[14]刘额尔敦吐，乌兰.高考民族预科政策的回顾与展望[J].考试研究，2011（6）.
A Visualized Analysis of theResearch of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in the Past 40 Years of theReform and Opening-up in China
REN Yu-dan,WEI Xiao-man
Abstract: This paper makes a visualized analysis of the research papers of ethnic educational policy by using the CiteSpace software and the data of the research papers published in the past 40 years of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in China,which are retrieved from the CNKI data-base.The results show that1)the achievements of the research on ethnic educational policy are plentiful with the formation of leading author group,academic journal group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s;2)in recent years,the research has mainly focused on topics such as educational equity,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education priority development strategy,and ethnic classes;3)the research is focused on four aspects of ethnic educational policy,ethnic education preferential policy,lowering the band score policy,and minority preparatory education policy; and4)the research proceeds in three distinct phases:the recovery phase (1979-1995),the rapid developmental phase (1995-2002),and the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al phase(2002-).In a word,the expansion of the research content and the transfer of hotspots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ethnic education,which shows the important role of the research in formulating,implementing and improving ethnic education policies.
Key words: the reform of opening up; ethnic education policy; knowledge map; visualized analysis
责任编辑：周信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