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鉴于外语教育的重要性及其在少数民族地区的特殊性，论文旨在考察外语教师自主支持对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的影响，从而为民族地区的外语教育和儿童学习、成长提供一定的方法指导。本研究的测量工具主要包括外语教师自主支持问卷、少数民族学生自主性动机问卷等，研究结论为：外语教师的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的自主学习动机、心理弹性有显著的正相关性；心理弹性因素在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之间起到比较重要的中介作用。
关键词：教师自主支持；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外语学习；自主学习动机；心理弹性
一、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大量青壮年农民工涌入城市，在广大的农村地区随之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未成年人群体——农村留守儿童。正处于成长关键期的留守儿童在生活中缺少了父母的关心和呵护，情感上长期处于一种孤寂的状态，也无从获得父母在思想认识与价值观念上的帮助和教导，因此很容易在认知上、价值观念上出现偏离，以及在个性、心理发展方面出现异常。与其他同龄儿童相比，这些留守儿童在性格方面显现出胆小、孤僻，以及自卑心理较重等特征。而且，在学业方面，留守儿童的问题也比较突出，集中体现在：学习动机不足，学习成绩持续下降，同时还存在厌学、逃学甚至辍学等现象[1]。
自主学习动机和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是当前教育工作者极为关心和重视的课题之一，留守儿童的特殊性使得人们对该群体的关注显得比较迫切。尤其是当前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在学习方面的问题更为突出，亟需给予关注和重视。学界目前有关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和自主学习能力的研究成果不多，而与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学龄儿童相关的理论及成果则更少。本研究选择外语（英语）学习作为考察这些留守儿童学习动机与目的的手段，这是因为外语教育被普遍视为少数民族教育中的短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相关的实证研究更是偏少。本课题对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及自主学习能力进行研究，对提高民族地区留守儿童的外语学习兴趣，增强其学习适应性，乃至提高民族地区教育、教学水平均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教师自主支持与学生自主学习动机及自主学习能力培养的关系
作为心理学领域自我决定理论中的一个关键概念，自主支持是积极心理学探讨问题的一种新视角。教师自主支持也即强调教师对学生自主性的支持程度，立足于教师的立场，“它也被理解为一种激励倾向或风格，与‘控制性’的风格或倾向相对，以支持学生的自主性动机的方式促进学生的学习与发展”[2]。以往的研究显示，不同程度的教师自主支持对学生学习动机的影响大不相同。教师自主支持力度高，学生自主动机也更高、注意力更集中，学习中暴露的问题就更少。自我决定论也证实，在学校教育中，教师自主支持对学生内部学习动机具有促进作用。这是因为，学生在学业和情感上得到老师的肯定和支持后，其“自主学习的信心大增，成就、健康、幸福感等均会得到提升”[2]。由此可见，在教学中，教师自主支持对学生日常学习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教师的激励策略、激励风格等直接影响到学生的学习适应性，以及学习成绩。鉴于此，本研究提出第一项假设：在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的教育中，通过教师的自主支持可以研判或预测其自主学习动机，而且教师自主支持行为对学生自主学习动机的影响比较明显。
在本研究中，自主学习动机是一个关键概念，它是激发和维持个体学习活动的内部动力。学校或教育部门的工作目标在于引导学生，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动机，从而培养其自主学习能力，提高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成绩。自主学习动机不仅反映出行动者健康的身心和良好的社会适应性，还可以提高个体学习效率，并激发其创造性[3]。以往的研究表明，学习动机直接影响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若教师自主支持促进了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学习动机的改善，那么学习动机能否对学生的外语学习产生积极作用呢？为此，本研究提出第二个假设：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的提高促进了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外部不良环境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并非总是线性的，因为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的留守儿童长期缺少父母的关爱与陪伴，但他们依然保持着较强的自主学习动机。教育心理学界称这种“应对消极生活事件（如压力、挫折、创伤等）的能力”为心理弹性[4]。已有的研究成果显示，“儿童的心理弹性与对其学校的适应以及学业上取得的成就呈正相关，而与儿童行为问题、学业倦怠呈负相关”[5]。在现实生活中，心理弹性高低不同的儿童在学校的表现迥异。举例说来，高心理弹性的儿童更热爱学校，能够在学校生活中经常性地保持积极、向上的情绪，并将这些情绪或心理状态积极应用于学业中。师生关系状况对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的影响亦至关重要。良好的师生关系是促进心理弹性健康发展的重要外部动力。虽然学界当前还没有探研教师自主支持对学生心理弹性的具体影响，但已有的成果显示，“社会支持与心理弹性具有正相关性”[6]。因此，心理弹性指标也作为社会支持和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学业压力之间的一个中介变量。以此为基础，本研究提出第三个假设：少数民族地区的留守儿童的自主学习动机可通过其心理弹性来预测。
在学界研究中，教学方式转变的一个方向主要体现为，自主支持型的教学方式逐渐成为新课程改革的内容。并且，学界已开始意识到，教师转变传统的控制型的教学方式，进而实行自主支持型的方式，不仅可以完善课堂教育的功能，而且还可增强教学的效果。本次调查与实验的结果亦证实：在学校，学生的自主学习行为受教师自主支持的影响比较明显。由此可知，在日常教学中，教师始终要秉持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努力做到为学生自主学习提供好的机会，并承认不同学生个体之间情感与心理需要的差异性，避免对学生进行控制性的教学方式，而是提供支持性的兴趣及学习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对学生的控制和压力，也才能为学生的自主学习动机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及环境。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所选取的社会支持为中学外语教师的自主支持，留守儿童选择的是鄂西长阳土家族自治县乡镇学校的儿童。其原因如下：第一，少数民族教育是我国教育事业中的关键一环，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现象比较普遍，而且社会影响比较大，但是现有的相关研究成果则比较少，尤其是立足于鄂西少数民族地区的调查研究。第二，外语教育被普遍视为少数民族教育中的短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相关的实证研究更是偏少。
三、研究方法
（一）样本选择
本研究主要采取方便抽样的方法，在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ZQ中学、MS中学和QJ民族中学等3所初级中学选取420名土家族留守儿童，一共获得问卷412份，回收有效率为98.1%。在这些研究对象中，男生共240人（57.1%），女生180人（42.9%）；选取初一学生175人（41.7%），初二学生数为245人（58.3%）。被测试者的年龄集中在13～15岁之间，他们的平均年龄为13.28±0.65岁。
（二）主要研究工具
本课题的主要研究工具为：教师自主支持问卷、学生自主性动机问卷以及学习投入量表三种。
第一，教师自主支持问卷。在本研究中，用来测量外语教师自主支持程度的问卷，使用的是Deci与Williams1996年编制的问卷。华中师范大学陈艳博士于2008年对这一问卷进行了系统修订。修订后的问卷由15个项目组成，采取的是7点计分，“完全不同意”为1，“完全同意”则为7，学生感知到的教师自主支持程度是由得分高低显示的，得分越高，则表明教师自主支持度越高。教师自主支持问卷在本研究中的Cronbach’sα系数为0.92。
第二，自主性动机问卷采用罗斯（Roth，2006）以瑞恩（Ryan，Connell，1989）的问卷为基础所做的“学生学习自主性问卷”。主要由外部调节、内摄调节、认同调节及内在动机等四个分问卷构成。问卷采用的是李克特五级计分，“1为完全不符合，5则代表完全符合”。具体说来，外部调节和内摄调节两个分问卷分数的平均值系受控性调节的分数，而内在动机以及认同调节两个分问卷的平均分数值是自主性调节的分数。在本研究中，自主性调节的分数是衡量学生自主性动机的指标，其分数与自我决定的内在动机呈正相关性。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本研究中的克伦巴赫α系数是0.822[7]。
第三，学习投入量表。为了探究教师自主支持下学生外语学习动机的变化能否改善学生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状况，本研究采借的是Skin-ner，Kindermann和Furrer2009年编制的学习投入量表[8]。该表由5个项目组成，采用4点评分，Cron-bach'sα系数为0.70。学习成效的参考依据为这些少数民族留守儿童期末外语考试成绩的平均分。
（三）程序与数据的处理
结合本研究的具体内容和特点，课题组采用的方式主要为统一指导语团体施测，同时采用SPSS22.0和SPSS PROCESS宏程序等处理数据。
四、对应因素的处理与分析
（一）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考虑到共同方法偏差将在自我报告法中体现，所以，本次实验要统计并确认共同方法偏差。根据Harman单因子检验法的结果，在大于1的特征值中，累计共有18个因子，同时，小于临界标准40%首个主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仅18.07%。在此基础上，本研究认为，文中的共同方法偏差属基本合理的范围。
（二）对自主支持及自主动机的分析
下图表1显示，对少数民族留守儿童自主动机，以及自主支持的统计、分析支持如下结论：自主支持和自主动机之间正相关性较强；性别与自主动机、自主支持之间亦存在明显的正相关性。
表1相关变量的描述、统计及分析表（N=412）
（注:*p＜0.05，**p＜0.01，***p＜0.001下同；0=男；1=女）
（三）关于少数民族留守儿童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的统计分析
外语学习效果的调查采用SPSS22.0软件先对各个变量进行描述分析及相关性分析。表2分别列出了三个变量的均值、标准差以及相关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少数民族留守儿童的学习动机与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呈显著正相关性，学习投入与学习成效呈显著正相关性。
表2描述统计、相关分析结果表
（注：*p< .05，**p<.01，***p<.001，下同）
在本研究中，测试外语教师的自主支持对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的学习成效是否直接产生影响，采取以教学风格、教学内容、教学互动为自变量，学习成效为因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发现（见表4）：仅教学风格对学习成效的预测作用显著（t=4.12，p=0.00），而教学内容和教学互动对学习成效的预测作用并不显著（t=0.72，p=0.48；t=1.43，p=0.16）。
表3逐步回归方程的参数估计表
五、分析与探讨
本课题通过调查研究，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一）外语教师自主支持对少数民族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存在重要影响
研究显示，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呈正相关性，从而验证了前文的假设一：教师自主支持提高了学生学习自主动机，并为外语教师日常教学中实施自主支持行为提供了理论支撑。教师自主支持促进了学生自主学习动机的转化，教师在学校为学生们提供了一个平等、自主的环境，他们鼓励少数民族学生发挥主动性，增强学习兴趣，促使少数民族留守儿童在学习外语时实现外部动机的内化，以及内部动机的形成，在此基础上促进其学业水平的提高。该结论支持了学界的相关研究结论：“研究教师在教学中能理解和支持学生，给予学生必要的帮助，将会大大提高其学习自信心，并促进学业发展”[9]。
（二）积极促进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转化为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
通过对民族地区少数民族留守儿童群体学习动机、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的调查研究发现：学习动机对学生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呈正相关性，从而验证了前文中的假设。这一研究结论表明：外语教师在教育教学中不仅要发挥教师自主支持，促进、提高学生学习动机，而且还需要关注学生学习动机对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转化的影响，努力创造条件，同时鼓励少数民族学生投入更多的精力学习外语，以提高学习成绩。
课题组对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的内在机制进行了调查和研究，其结论证实少数民族留守儿童的心理弹性在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其自主学习动机之间的中介作用，证实了少数民族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对于外语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的影响。该结论不仅丰富了学术界自主学习的理论成果，还引导外语教师在日常教学中摒弃以教师作为主导而忽视少数民族留守儿童学习主体性的传统教育方式，转向大力实行自主支持的教育方式，以此增强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理弹性能力，激发他们在外语学习中的自主动机，从而促进自主动机对学习投入和学习成效转化的正面影响。在心理弹性较高的少数民族地区农村留守儿童群体中，外语教师日常教学中自主支持对提高学生的自主动机尤为重要。
六、结论
通过研究少数民族地区外语教师自主支持对农村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的影响及其心理机制的产生，可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外语教师自主支持和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之间呈正相关性。具体而言，在教学中，教师的自主支持行为促进了学生自主动机的转化，教师为学生营造较为愉悦的学习情境能帮助学生增加外语学习的信心，降低学业的焦虑感。因此在教学活动中，外语教师可结合具体教学情况，为学生尽可能多地提供自主支持。第二，在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之间，心理弹性起到了中介作用，这就是说，外语教师的自主支持可借助心理弹性来影响少数民族留守儿童的自主学习动机；教师在日常教育教学工作中，应帮助学生了解与生俱来的心理弹性，提高学生应对生活和学业压力的能力，在积极的生活和学习态度中提升自己的学习成绩。第三，心理弹性在外语教师自主支持与少数民族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之间起调节作用，换言之，外语教师自主支持对民族地区留守儿童自主学习动机的影响随着心理弹性的增加而增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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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Autonomy Support on Left- behind Children' s Learning Motivation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CHEN Hong CHEN Yan
Abstract: In view of the importance of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and its particularity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this study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autonomy support on left-behind children's independent learning motivation in rural areas of ethnic minority areas in China, so as to provide some guidance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and children's learning and growth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The measurement tools of this study mainly include the self-support questionnaire for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and the self-regulation questionnaire for ethnic minority students.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 The autonomy support of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left-behind children’s self-learning motivation and mental resilience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plays an important mediating role between the foreign language teachers’ autonomy support and the autonomous learning motivation of left-behind children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Key words: Teachers’ autonomy support; Left- behind children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Foreign language learning; Autonomous learning motivation; Resilience
责任编辑：尹春杰
